當窗云鬢卸紅妝,驅瘟滅疫作戰場。
己亥末,庚子春,荊楚大疫,染者數萬,眾惶恐,舉國防,皆閉戶。醫者鐘南山,率數萬白衣入疫區,青絲白發皆身先士卒,死戰不退……
2020年新年伊始,新型冠狀病毒席卷全國,舉國上下同心抗疫。陰云之下,武漢這座“英雄城市”成了這場“戰疫”的最前線,全國各地數以萬計白衣天使逆行奔赴前線支援同行,共同去守護這座城市。據統計,守護這座城市的醫護人員當中,女性人數超過了10萬人,占比超過60%。在護士群體中,女性的占比則是90%。
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,沖鋒陷陣的主力軍中有超過一半的“戰士”都是女性。巾幗不讓須眉的她們爭分奪秒從死神手中搶人。
全身加厚的防護衣和層層疊疊的口罩,依然擋不住她們向新冠肺炎宣戰的勇氣。她們的那份霸氣,即使被遮住了嘴巴、耳朵、身體,也會從堅毅的眼神中迸發出來。從40后到00后,她們是“戰士”,是妻子,是女兒,是媽媽,但首先,她們是女性。
我們常說“婦女能頂半邊天”,這句話在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得到了有力證明。
露宿風餐誓不辭,飲將鮮血代胭脂。
凱歌馬上清平曲,不是昭君出塞時。
婦好,商王武丁的王后,她是中國歷史上有據可查的第一位女將,也是商王武丁最信賴的女祭司。
“婦好”并不是一個人名,而是一個特定的稱謂:“婦”是對與商王有密切關系的女性的稱呼,其中一部分是商王的嬪妃,而“婦好”的“好”則是這位女性的名或是標示出身的區別字。也就是說,被稱為“婦”的人,在當時的婦女中是有特殊地位的,因此,這些女性中的部分人才能在甲骨上留下自己的名字。現在通常稱呼的、看似帶有貶義色彩的“婦女”,在商代卻不是一般女子隨便使用的。
我們可能不怎么了解婦好的生平,但大多數人應當都聽說過,安陽殷墟婦好墓。婦好墓是目前已發掘的唯一保存完整的商代王室墓葬,在中國考古史、殷商史領域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。在她的墓室里,出土了共出土了1928件陪葬品,其中,銅器總計468件、玉器755件,石器、骨器約700件,貝類則有6000多個,《國家寶藏》曾有一期專門講述過婦好的故事。
武丁與婦好,被人們贊為浩蕩壯闊的殷商盛世中一代絕世佳偶。
殷高宗武丁,是儒家尊奉的圣君,婦好是他的王后。在安陽殷墟出土的一萬余片甲骨中,有兩百多次提及婦好,記載了她征戰、生育、有疾、去世后的狀況等。婦好墓隨葬品中那些象牙杯、骨刻刀、綠松石、孔雀石、瑪瑙珠等精美的寶石,可愛的石器,為我們描繪了一個雍容美麗的尊貴女性,而那些青銅器,那些銘文,比如那件象征國家軍權的大鉞,讓我們知道,這位王后并不是后宮里默默無聞的弱女子,她能征善戰,深得武丁信賴,經常主持祭祀,擁有自己的封地和勢力。
武丁作為商代中期勤政開明的君主,他的時代被稱為“武丁中興”,而婦好,是王后也是女將,曾率軍隊抵御鬼方,東南伐夷,西敗巴軍,北討土方,為商王朝開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戰功。
可惜的是,婦好年僅三十三歲便因病去世,徒留傳說于人間。而她的英年早逝,也影響到了兒子兄己的前程,婦好去世后,兄己成了無根之草,武丁抵擋不住讒言最終將他流放致死。是的,武丁共有三位正妻,所以,婦好不見得便是武丁最為心愛的妻子,當初娶婦好可能是看中了婦好背后的家族勢力,但不可否認,婦好以短暫一生在歷史中留下璀璨光華,是源于她不輸于任何男子的能力,而并非依附于武丁。
殷商宗有賢子孝己,其母早死,高宗惑后妻之言,放之而死,天下哀之。
——節選自《太平御覽·帝王世紀》
02
平陽昭公主
平陽昭公主,(?-623年),李淵第三女,李世民同母姐。唐公主之首,真正的巾幗英雄,才識膽略不遜于她的兄弟們。她并非在宮闈之中長大的傳統公主,而是見證和參與了李唐皇室崛起的一位大將。
當年李淵在太原起義兵,公主和駙馬柴紹住在長安,柴紹想一起舉事,但是不放心公主一人在家,公主安慰夫君放心走后,就變賣了家產,拉起一支七萬人的隊伍,和父親南北呼應。平陽昭公主治軍嚴明,所到之處秋毫無犯,被尊稱為“娘子軍”。據傳她每戰必克,隋將屈突通就曾經在她手下連吃幾場大敗仗。
六年后,公主去世,李淵下旨按將軍規格下葬,奏軍樂,加羽葆。有大臣說:“公主畢竟是女流,行軍樂恐怕不合禮儀。”李淵反駁道:“確實沒有聽過女子葬禮用鼓吹,可你有聽說過公主舉兵起義,親臨戰陣,擂鼓鳴金,參謀軍務嗎?以軍禮為公主舉辦葬禮,有何不可!”李淵堅持用將軍禮儀安葬女兒,追贈謚號為“昭”,有“明德有功”之意。
平陽公主,高祖第三女也,太穆皇后所生。義兵將起,公主與紹并在長安,遣使密召之。紹謂公主曰:“尊公將掃清多難,紹欲迎接義旗;同去則不可,獨行恐罹后患,為計若何?”公主曰:“君宜速去。我一婦人,臨時易可藏隱,當別自為計矣。”紹即間行赴太原。公主乃歸鄠縣莊所,遂散家資,招引山中亡命,得數百人,起兵以應高祖。時有胡賊何潘仁聚眾于司竹園,自稱總管,未有所屬。公主遣家僮馬三寶說以利害,潘仁攻鄠縣,陷之。三寶又說群盜李仲文、向善志、丘師利等,各率眾數千人來會。時京師留守頻遣軍討公主,三寶、潘仁屢挫其鋒。公主掠地至盩厔、武功、始平,皆下之。每申明法令,禁兵士,無得侵掠,故遠近奔赴者甚眾,得兵七萬人。公主令間使以聞,高祖大悅。及義軍渡河,遣紹將數百騎趨華陰,傍南山以迎公主。時公主引精兵萬余與太宗軍會于渭北,與紹各置幕府,俱圍京城,營中號曰“娘子軍”。京城平,封為平陽公主,以獨有軍功,每賞賜異于他主。六年,薨。及將葬,詔加前后部羽葆鼓吹、大輅、麾幢、班劍四十人、虎賁甲卒。太常奏議,以禮,婦人無鼓吹。高祖曰:“鼓吹,軍樂也。往者公主于司竹舉兵以應義旗,親執金鼓,有克定之勛。周之文母,列于十亂;公主功參佐命,非常婦人之所匹也。何得無鼓吹!”遂特加之,以旌殊績;仍令所司按謚法“明德有功曰昭”,謚公主為昭。
——節選自《舊唐書·柴紹列傳》
《漢語大詞典》:“娘子關,相傳平陽公主率娘子軍駐此,故名。”
梁紅玉,(1102-1135年),宋朝著名抗金女英雄。
她是趙宋大將韓世忠之妻,是韓世忠身后《中興佐命定國元勛之碑》上所載的楊國夫人,可能還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拿朝廷工資的女性(后宮除外)。
史料記載為梁氏,"紅玉"則見于野史和民間話本。明朝萬歷首輔張四維所撰傳奇《雙烈記》里寫到:“奴家梁氏,小字紅玉。父亡母在,占籍教坊,東京人也。“她本出身將門,后家道中落,淪為官妓。但她文武皆善,不卑不亢,頗得世人尊重。后來她與韓世忠在慶祝平定方臘起義的慶功宴上結識,遂成為夫妻。相比于煙柳巷,疆場顯然更適合這位奇女子展現她的颯爽英姿。梁紅玉多次隨夫出征,參與了平定苗傅叛亂的戰役;后與丈夫并肩,在建炎四年長江阻擊戰中親執桴鼓,共同指揮作戰,將入侵的金軍阻擊在長江南岸達48天之久,從此名震天下。此后她獨自率軍,輾轉于多個戰場,為抵抗金軍立下大功。在苗傅、劉正彥叛亂中,韓世忠、宋高宗被脅迫,宰相朱勝非與隆佑太后派梁紅玉出城,“太后召見,勉令世忠速來,以清巖陛。梁氏馳入世忠軍,諭太后意。世忠等遂引兵至,逆黨懼。”她的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挽救了朝廷,扭轉了局面,后來, “金兵至,則世忠軍已先屯焦山寺。金將李選降,受之。兀術遣使通問,約日大戰,許之。戰將十合,梁夫人親執桴鼓,金兵終不得渡。”這便是“梁紅玉擂鼓戰金兵”的由來。
生命的最后,她和韓世忠一起駐守楚州(今江蘇淮安區一帶),"兵僅三萬,而金人不敢犯"。
那一年,梁紅玉與金兵戰于淮水,遇到埋伏。金軍百倍于己,身被數創,腸自腹間出,以汗巾裹之,血透重甲,顧左右曰:“今日得報君恩”。乃突擊。敵以亂箭攢射,梁紅玉力盡落馬而死。死后金人蹂踐爭其遺體,數人各得其一體。金人曝其尸于市三日。后來金兀術感其忠烈,將遺體收集起來還給韓世忠。韓世忠死后,梁紅玉被遷葬蘇州靈巖山,與韓合葬。
明人做《楊國夫人傳》、《英烈夫人祠記》,給予了梁紅玉至高的評價。明人稱她為“女中丈夫”,靖康、建炎之際,天下危,天賜忠武,以卑賤待罪之軀,而得慧眼識人之明。更縱橫天下,爭鋒江淮,收豪杰,攬英雄,內平叛逆,外御強仇,挽狂瀾于既倒,扶大廈于將傾,古今女子,唯此一人也。青史斑斑,名節永垂。
癸未,武勝軍節度使、御前左軍都統制韓世忠為檢校少保,武勝、昭慶軍節度使,賞平苗劉之功也。上遣使賜世忠金合,且御書忠勇二字,表其旗幟,又封其妻梁氏為護國夫人,制曰:智略之優,無愧前史。給內中俸以寵之,將臣兼兩鎮、功臣妻給俸,皆自此始。”
——節選自《建炎以來系年要錄》
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有一件館藏重要文物,是“崇禎御賜秦良玉長襖蟒袍”,在我國古代,秦良玉是唯一一個不以后妃公主身份被寫入史書列傳的女性。
秦良玉,( 1574-1648年),字貞素,明末將軍、軍事家。歷朝歷代修史,除呂雉和武則天入《本紀》外,其余女性均在《后妃傳》或是《列女傳》中,只有秦良玉例外,她的丈夫、兄弟是依附在她列傳里的。一個赫赫威名的女將軍,她不是作為男性的欣賞對象而被依附存在,她憑借自己的勇猛、獨立、才干,贏得了全天下人與后世修史者的尊重。
秦良玉的丈夫馬千乘是石柱宣撫使馬援之后,因祖上有功世襲石柱縣土司,后來“為部民所訟,瘐死云陽獄,良玉代領其職”。明朝的中央政府任命的西南少民土司襲職,有很多女性的身影,他們通過母女襲職,妻妾繼承,女媳繼承,子死母襲等等踏上政治舞臺,所以,在丈夫死后,由于兒子馬祥麟年歲尚小,加上秦良玉戰功赫赫,無論朝野上下還是家族老小,都默認了由秦良玉接任土司的職位。
秦良玉與其他明將不同,在大家要么卑躬投降、要么內訌、要么慘敗的明朝末年,秦良玉能做到忠于國朝,出兵必勝,早年間她甚至與努爾哈赤打過一場以少勝多的戰爭,后來也將農民軍羅汝才打得大敗而歸。當張獻忠進兵蜀地時,秦良玉對家里人說:“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,吾以一孱婦蒙國恩二十年,今不幸至此,其敢以余年事逆賊哉!有從賊者,族無赦!”而張獻忠始終繞過了石砫不敢前來,最后,秦良玉得以高齡壽終,享年七十五歲。
秦良玉,忠州人,嫁石砫宣撫使馬千乘。萬歷二十七年,千乘以三千人從征播州,良玉別統精卒五百裹糧自隨。明年正月二日,賊乘官軍宴,夜襲。良玉夫婦首擊敗之,追入賊境,連破七寨,大敗賊眾,為南川路戰功第一。賊平,良玉不言功。其后,千乘為部民所訟,瘐死云陽獄,良玉代領其職。
良玉為人饒膽智,善騎射,兼通詞翰,儀度嫻雅。而馭下嚴峻,每行軍發令,戎伍肅然。所部號“白桿兵”,為遠近所憚。
崇禎三年,永平四城失守。良玉奉詔勤王,出家財濟餉。莊烈帝優詔褒美,召見平臺,賜良玉彩幣羊酒,賦四詩旌其功。會四城復,乃命良玉歸。七年二月,賊陷夔州,圍太平,良玉至乃走。十三年,羅汝才犯夔州。良玉邀之馬家寨,斬首六百,追敗之,奪汝才大纛,擒其渠副。賊勢漸衰。
當是時,督師楊嗣昌盡驅賊入川。川撫邵捷春提弱卒二萬守重慶,所倚惟良玉及張令二軍。綿州知州陸遜之罷官歸,捷春使按營壘,見良玉軍整,心異之。良玉為置酒,語遜之曰:“邵公不知兵。吾一婦人,受國思,誼應死,獨恨與邵公同死耳。”遜之問故,良玉曰:“邵公移我自近,去所駐重慶僅三四十里,而遣張令守黃泥洼,殊失地利。賊據山巔,俯瞰吾營。鐵騎建瓴下,張令必破。令破及我,我敗尚能救重慶急乎?且督師以蜀為壑,無愚智知之。邵公不以此時爭山奪險,令賊無敢即我,而坐以設防,此敗道也。”遜之深然之。已而捷春移營大昌,監軍萬元吉亦進屯巫山,與相應援。
其年十月,張獻忠連破官軍,良玉偕張令急扼之,挫其鋒。會令為賊所殪,良玉趨救不克,轉斗復敗,所部三萬人略盡。乃單騎見捷春,請曰:“事急矣,盡發吾卒,可得二萬。我自廩其半,半餼之官,猶足辦賊。”捷春見嗣昌與已左,而倉無見糧,謝其計不用。良玉乃嘆息歸。
張獻忠盡陷楚地,將復入蜀。良玉圖全蜀形勢,上之巡撫陳士奇,請益兵守十三隘,士奇不能用。復上之巡按劉之勃,之勃許之,而無兵可發。十七年眷,獻忠遂長驅犯夔州。良玉馳援,眾寡不敵,潰。及全蜀盡陷,良玉慷慨語其眾曰:“吾以一孱婦蒙國恩二十年,今不幸至此,其敢以余年事逆賊哉!”悉召所部約曰:“有從賊者,族無赦!”乃分兵守四境。賊遍招土司,獨無敢至石砬者。后獻忠死,良玉竟以壽終。
贊曰:秦良玉一土舍婦人,提兵裹糧,崎嶇轉斗,其急公赴義有足多者。彼仗鉞臨戎,縮朒觀望者,視此能無愧乎!
——節選自《明史·列傳第一百五十八·秦良玉》
沈云英,(1624-1660年),明末女將。幼讀詩書,喜騎射。父沈至緒是武進士,在湖廣道州守備任上與農民起義軍張獻忠部戰斗時陣亡。云英率十余騎奇襲張獻忠營寨,奪回父尸,解道州之危。郡守上奏其功,湖撫王聚奎奏請降敕,贈沈至緒昭武將軍,建祠麻灘驛,加云英為游擊將軍,坐父營,守道州。當時其夫賈萬策任荊州都司,農民起義軍攻陷荊州,賈萬策被殺,沈云英受詔扶柩回鄉。清軍南下后辭軍職,因夫死無子,歸長巷故里侍親。將軍武而能文,在宗祠開館授徒,訓育族中子弟。
沈云英是蕭山歷史上唯一的女將軍,也有人稱她為最早的女教育家。毛甡(奇齡)對其高度評價,特撰《明列女沈云英傳》《明特授游擊將軍道州守備列女沈氏云英墓志銘》。由云英開創的長巷塾學,額“云英將軍講學處”,設塾規、捐學田、選塾師,一直辦至清末,沈氏人才多出其中。據聞沈家塾學專門設立獎項,“獎勸誘掖之方,胥關圣教,即今書院考列前茅必須給發紅花者”,規定各科獎格。今“云英將軍講學處”石碑尚存。
道州死事曰,沈至緒,蕭山人。崇禎四年武進士,官道州守備,流賊至,力戰而死。其女云英,率十余騎,直趨賊壘,連斬三十余賊,奪父尸歸,啟營將再戰,賊避之徙于鄰郡。湖廣巡撫王聚奎以其事聞,奉旨:“故湖廣道州守備沈至緒力,守營陽臨陣卻敵,斬殺過當,佻生授命,生作長城,死為國殤,其贈至緒昭武將軍(鄔案:夏之蓉<沈云英傳>作“贈至緒副總兵 ”),賜祠麻灘驛,春秋祀之。有女云英,閨房之秀,奮其弱臂,以呼殘眾,求尸殺寇,不用城頹,誓命哭父,知浮江出,大復仇以報親肆弭亂,以衛國殲敵全軍,保疆恢境,其授云英游擊將軍,仍代其父湖廣道州守備,領其軍。”會云英之夫,四川人賈萬策者,故閣部督師標大剿營都司也。奉命鎮守荊州南門。賊陷荊州,萬策遇害。云英因哭辭詔命,領軍俟代,乞卸巾鞲,始扶槥櫝,歸葬其父于原阡。遂守不出,傭書課塾,年三十八終焉。論者謂其于父為孝,于國為忠,于夫為節,于身為貞,洵女中之烈丈夫云。
——節選自《皇明四朝成仁錄卷三·道州死事傳》
因為眾所周知的一些原因,在我國古代,對于女性行醫學醫是較為排斥的,盡管如此,悠悠華夏歷史長河中,依然閃爍著不少優秀的女性醫生,她們醫技精湛、醫德高尚、救死扶傷、為民除病,深得后人的敬仰和稱道。
巾幗醫者,妙手仁心。
義妁出生于西漢時期,是我國古代可以追溯到的最早的女醫,她從小就對藥草有興趣,十幾歲就上山采藥,搗爛后給鄉親們敷治外傷。平時只要有郎中路過,她總是虛心請教,日積月累,學到了許多醫藥知識,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。傳說,義妁自幼聰明伶俐,對民間醫藥十分偏愛,虛心好學,樂于鉆研醫術,遇有醫生走村串戶看病,她總愛跟著學,看醫生怎樣望、聞、問、切,或豎起耳朵,聽醫生講解醫理,并虛心求教。久而久之,她不僅學到了許多醫藥知識,而且獲得了豐富的實踐經驗。有一天,外村抬來一個久治不愈的腹脹病人。病人的肚子脹得像一個灌滿了氣的皮球。義妁對病人仔細診斷后,取出幾根針在他的下腹部和大腿部扎了幾針,然后拿出一包自制的藥粉撒在病人的肚臍上,同時給病人熬服湯藥。三天以后,病人腹脹開始消退,呼吸變得均勻,不久就痊愈了。自此以后,義妁的醫名便在方圓百里傳開了。后來,義妁的醫術被漢武帝知道了,便將她征入宮,封為女侍醫,專為皇太后治病,深得太后的信任。漢武帝的母親王太后年老多病,漢武帝聽人說起義妁醫術高超,便派人專程暗訪。結果證明義妁不但擅長內科疑難雜癥,而且對外科、針灸也頗精通,所用藥物只是些山間的草木藤葉,但療效極好。于是,漢武帝便詔她入宮,封為王太后的特別侍醫。她到宮中以后,果然將王太后的病治好了,因而深得太后喜愛。
義縱者,河東人也。為少年時,嘗與張次公俱攻剽為群盜。縱有姐妁,以醫幸漢武帝的母親王太后。王太后問:“有子兄弟為官者乎?”姐曰:“有弟無行,不可。”太后乃告上,拜義弟縱為中郎,補上黨郡中令。治敢行,少蘊藉,縣無逋事,舉為第一。遷為長陵及長安令,直法行治,不避貴戚。他以案捕太后外孫修成君子仲,上以為能,遷為河內都尉。至則族滅其豪穰氏之屬,河內道不拾遺。而張次公亦為郎,以勇悍從軍,敢深入,有功,為岸頭侯。
——節選自《史記·卷百二十二·酷吏列傳》
鮑姑名潛光(約309-363年),上黨(今山西省長治)人,晉代廣東南海太守鮑靚之女,著名道士葛洪之妻,她自己亦是我國醫學史上第一位女灸學家。
她出生于一個官宦兼道士之家,其父鮑靚,亦名靜,晉代道教徒,官至黃門侍郎,南海郡太守,因鮑靚精通仙道,當時人們稱他為“神仙太守”。
鮑姑自幼在父親的耳熏目染下,對道教的教義十分有興趣。其夫葛洪字稚川,是我國一千七百多年前的科學家,曾從鄭隱學習,又拜鮑靚為師,學丹術,盡得其傳。葛洪生平著書立說頗豐富,約有五百三十卷,主要著作有《抱樸子》《肘后救卒方》等書。
鮑姑嫁給了葛洪后,成為葛洪的得力助手,葛洪的著作中有甚多灸法急救術,與鮑姑之高明灸術有關。鮑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和環境,耳濡目染,專功道學醫學,學有所成。
她以專治贅瘤和贅疣而聞名于時,以艾線灸人身之贅瘤,一灼即消,療效顯著。她長期與丈夫葛洪在廣州羅浮山煉丹行醫,因地制宜,就地取材,以當地盛產的紅腳艾進行灸治,取得顯著療效。“每贅疣,灸之一炷,當即愈。不獨愈病,且兼獲美艷。”
鮑姑不但繼承了丈夫和父親的醫術,加上自己堅持鉆研,醫術更加精湛,往往藥到病除,人們稱她為鮑仙姑。鮑姑去世后,當地人們在越崗院建“鮑姑祠”來紀念她,今廣州三元宮內尚有鮑姑當年艾灸的穴位圖。
鮑姑一生行醫、采藥,足跡遍及廣東一帶,她經常出沒崇山峻嶺,溪澗河畔,留下了很多傳說。她足跡所到之處,至今皆有縣志、府志及通史記載,曾有詩贊頌:“越井崗頭云作嶺,棗花簾子隔嶙峋。我來乞取三年艾,一灼應回萬古春。”
鮑姑雖沒有留下什么著作,但后人認為,她的灸法經驗可能滲入到葛洪的《肘后備急方》中。該書有針灸醫方109條,其中灸方竟占90余條,并對灸法的作用、效果、操作方法、注意事項等都有較全面的論述。據分析,葛洪并不擅長灸法,他的精力主要集中于煉丹和養生上。《肘后備急方》中收入如此豐富的灸方,可能與擅長灸法的鮑姑有密切的關系。
貞元中,有崔煒者,故監察向之子也。向有詩名于人間,終于南海從事。煒居南海,竟豁然也。不事家產,多尚豪俠;不數年,財業殫盡,多棲止佛舍。時中元日,番禺人多陳設珍異于佛廟,集百戲于開元寺。煒因窺之,見乞食老嫗,因蹶而覆人之酒甕,當壚者歐之。計其直,僅一緡耳。煒憐之,脫衣為償其所直,嫗不謝而去。異日又來,告煒曰:“謝子為脫吾難。吾善炙贅疣。今有越井岡艾少許奉子,每遇贅疣,只一炷耳。不獨愈苦,兼獲美艷。”煒笑而受之,嫗倏亦不見。
——節選自《太平廣記·崔煒傳》
張小娘子生于北宋著名的“仁宗盛治”年代,是與晉代鮑姑、西漢義妁、明代談允賢齊名的中國古代大女名醫,相傳其貌美心慧、精通百草、扶危救弱,聲名遠播朝野。
然而,“不為良相,則為良醫”是說給男子的,雖然自淳化年間就已經設立太醫局,發展醫學教育,但招生“只限男生”。史籍上有關張小娘子的生平語焉不詳,她治療瘡毒的絕活也發源于一個傳說。相傳她曾救助了一個病倒的游方郎中,得授一本醫學秘籍《癰疽異方》,她聰明好學、博聞強識,學得一手絕活,開始為四鄉黎民百姓治病,漸漸在當地聞名。
她為很多女性治病,為她們調制成護膚養顏的藥膏,采擷春天的百花百草,研制成專治女性疾病的“女兒方”,為她們解除難言之隱。
后來張小娘子的事跡傳到了皇宮,被仁宗皇帝得知,仁宗下旨請她來醫治自己的“喘鳴”和愛妃的花粉過敏癥,張小娘子不僅手到病除,還在自己原有秘方的基礎上,不斷調制出各種洗面方、洗頭方、沐浴方、香衣方、玉顏方等供公主、妃嬪們使用,還為她們解決各種婦科問題。
仁宗皇帝龍顏大悅,稱其為“女醫圣”,賜名“張小娘子”。后來,任宗想將她留在宮中專門為妃嬪們診病,她回答道:“民女一介草民,留在宮中已逾三月,家中夫君兒郎盼歸切,故鄉病夫患婦催聲急。碧草生舊跡,綠琴歇芳聲,山野故土才是我需要去的地方啊!”仁宗皇帝聽罷,將張小娘子賜金放還,并敕封其診所為“張小娘子診所”。
自此,張小娘子回至鄉中,繼續懸壺濟世、扶危救弱,聲名遠播,成為我國古代四大女醫師之一。
秀川外科張生,本郡中虞候。其妻遇神人,自稱皮場大王,授以《癰疽異方》一冊,且誨以手法大概,遂用醫著名,俗呼為張小娘子。又轉以教厥夫。
——節選自《夷堅支乙卷·卷五》
談允賢,(1461- 1556年),明代名醫,她的《女醫雜言》留存至今,不僅是現知女醫最早的醫學著作,而且是我國僅存的幾種早期醫案文獻之一,且是專科醫案。
談氏一族,在當時,以儒鳴于錫,又兼以醫鳴,談允賢自小便教養在祖父母膝下,她的祖父見孫女天資聰慧,便決定讓她棄女紅,習醫學,祖父指導她攻讀各種醫學典籍,祖母親自為她講解醫書大義,去世前更是將一生所收集、編寫的藥方病理悉數贈與談允賢。
她成年以前幾乎讀完了所有的家藏醫書,同時,還幫助祖父母抄寫藥方、調配藥材,不斷提高著自己的醫學儲備。談允賢在及笄之年出嫁,夫家姓楊,出嫁后她自己“連得血氣等疾,三年沒能懷上孩子,她查閱古籍,鉆研女方,翻看祖母饋贈的醫書,調和藥方,不斷自我診治,試藥,后得三女一子。期間若有病患所求,她也堅持親自醫治,往往藥到病除,醫術日臻純熟。
時值封建社會,談允賢不可能與男醫生一樣隨處應診,治療的對象也只能是局限于女性或兒童。許多女子礙于男女之防,不愿請男醫生診治私病,漸漸拖成隱疾,而談允賢精通藥理,醫術精湛,為人可靠,更容易讓她們信任。
生必有涯,談允賢結緣醫道,本就得益于先輩所留下的醫著,于是,她在治病救人的同時,甄選具有代表性的病例三十一則,整理成一部《女醫雜言》。該書記載的患者均為女性,所治療的病證中,除部分內、外科疾病之外,都為婦科病,其中涉及習慣性流產、月經不調、產后諸疾、腹中結塊、血崩、不孕等病證。病人年齡最大的69歲.最小的為6歲。
談允賢的侄孫說,“祖姑楊孺人,以女醫名邑中,壽終九十有六。生平治人不可以數計。余在齠齔,目睹其療婦人病,應手如脫,不稱女中盧扁哉?”
《雜言》若干,則皆吾姐楊孺人所經驗者也。孺人聰慧警敏,迥出于吾兄弟輩,為祖母茹太宜人所鐘愛,飲食動息,必俱所言,莫非醫藥,孺人能入耳即不忘,即不忘,書得肯綮,長復究極諸家秘要,而通融用之,故在在獲奇